「活該。」

    夏月瑩實在是忍不住吐槽，「要是我也不會跟你這種人來往。」

    楊清楓哭笑不得，「月瑩！」

    「我說的是事實。」

    夏月瑩表情認真，「楓哥，咱們家落到這個下場，你覺得真是父親娶妻不賢嗎？

    你真以為一切過錯都在你娘身上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你說不是我娘的原因？」

    楊清楓滿臉震驚和不解，「為什麼？明明每次都是我娘欺負人家，這樣嬸嬸們才不願意跟娘來往。」

    夏月瑩用古怪的眼神看著他，「你是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

    楊清楓皺起眉頭，「你說什麼話，我好好的為什麼要假裝不知？」

    「我只不是敢相信，你和爹竟然還以為都是你娘的錯。」

    夏月瑩露出苦笑，「怪不得爹在你娘臨死前都要休掉她。

    應該這輩子都無法原諒你娘了對不對。」

    「月瑩，你到底想說什麼？」

    楊清楓不知為何，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好像真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楓兒，你應該知道『紅顏禍水』這句話吧。」

    「當然知道。」

    「那麼你也知道『烽火戲諸侯』和『妖妃蘇妲己』的故事了？」

    「知道，這不是玉華郡主劇院表演出來的故事嗎？」

    楊清楓一臉莫名其妙，「這些故事很精彩，京城眾人都知道。

    月瑩，你好好地說這個幹什麼？」

    夏月瑩反問道：「你給我說說看，這些故事裡的女子，真的是她們的錯嗎？

    一個女子，無兵權，也無武力，她就能顛覆天下？」

    「當然不可能。」

    楊清楓想都沒有想，脫口反駁，「明分是男人昏庸無能，只不過把這些責任甩給女人去扛罷了。

    特別是姓唐的皇帝，他為了一個女人，自己的兒媳婦都光明正大把人給搶回宮裡去。

    說來這位楊貴妃多無辜，她是王妃而已。

    卻不得不假死，不得不去伺候她公公。

    要不然面臨的就是被滅掉九族。

    只要男人夠狠，怎麼樣的女人拿不下。

    對於那些丟掉江山卻把禍甩給女人的男人，算什麼東西。」

    「」

    夏月瑩一臉無語地望著他。

    「你幹嘛？」

    楊清楓被她看得莫名其妙，「難道我說錯了？」

    「沒錯。」

    夏月瑩語氣略帶幾分譏諷，「其實你能看得很明白，為什麼對自己身邊的人和事，你就看不透呢。」

    「什麼我身邊的人和事」

    話沒說完，楊清楓整個人如同五雷轟頂。

    目瞪口呆的他徹底呆滯住了。

    腦海之中，全是父親對母親的責罵和狂怒無能。

    當然少不了母親一副無所畏懼和眉間的得意揚揚。

    以前他一直以為是母親拿捏住父親。

    叫父親不得不忍讓，不得不無視她的無理取鬧。

    就算面對不聽話的妹妹，比母親還要囂張狂妄的親妹子。

    不知不覺自己和父親一樣，覺得厭煩，或者是視而不見。

    如果父親和自己不是這樣縱容的話，母親和妹妹也不會越來越大膽，越來越放肆。

    女人再厲害，被男人收拾，她們就囂張不起來。

    就算母親潑辣又怎麼樣，她還能打得過一身武藝的父親不成？

    就算妹妹再囂張，父親一次次板子打下去，她還敢視人命如草芥嗎？

    不。

    他相信只要父親狠下心來管教和約束母親和妹妹。

    楊家絕對不會落此下場。

    難怪祖父和祖母被母親氣死之後。

    楊氏族人基本上不跟自家來往。

    除非在不得已經情況下，絕對不會找上門來。

    自己和父親還責怪他們不識趣，沒眼力。

    也懶得跟他們相處。

    誰也沒想到作死的妹妹牽扯到族人。

    偏偏母親還端著架子，還想對族人呼來喚去。

    徹底激怒所有族人，與自家對峙差點就打起來了。

    看到族人眼裡的仇恨，也終於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眾叛親離。

    只是當時自己和父親太氣憤。

    一直責怪族人遇見困境還折騰還要鬧事，真是不知死活。

    都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也許族人早就寒心了。

    最終釀成的苦果就是族人離心離德，成功把向來團結的楊氏一族支離破碎，反目成仇。

    與族人的關係，不是仇人勝仇人。

    但是

    這真是自己母親和妹妹的造孽嗎？

    表面上看來確實如此，實際是父親和自己的不作為和放縱。

    如今母親死了，妹妹也死了。

    今後需要面對族人的人是父親和自己。

    這算不算是個報應？

    徹底想通了一點。

    楊清楓整個人像被抽了魂似的。

    半點都回不過神來。

    「」

    夏月瑩看到他這個樣子。

    心裡不知該鄙視還是該無奈。

    其實她以前就提醒過他，該明白是非對錯。

    可惜他們父子習慣用最簡單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實際沒有把真正的問題給解決了。

    反而與族人關係弄得越來越糟糕。

    為了自己和兒子，她不得不開口說道：「楓哥，其實最大的問題就是父親和你。」

    「我知道。」

    楊清楓回過神來苦笑，「要不是你點醒我，恐怕我這輩子都意識不到這一點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夏月瑩輕聲安慰，「現在你能想清楚最好不過了。」

    「太遲了。」

    楊清楓想到族人冷漠的眼神，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楊氏族人的心再也凝聚不起來了。

    不，應該是我們一家人已經被族人給排斥在外面。」

    「沒事，日子還長著呢。」

    夏月瑩微笑著道：「只要以後你真心對待大家，我相信他們會接受我們的。

    再說他們也準備跟著四皇子，我們楊氏族人是分割不了。」

    「你說得對。」

    楊清楓立刻振作起來，「我們和四皇子是最親的表兄弟，其他族人只不過是旁系，相信表弟不會因為楊浩然和楊羽飛他們而拋棄我們。」

    「你別再說什麼嫡系什麼旁系的。」

    夏月瑩瞪了他一眼，「都是咱們楊氏的族人，你不該分那麼清楚，要分也是由四皇子殿下去分。」

    「什麼意思？」

    「楓哥，你要是端著嫡系的身份去跟族兄弟們來往，他們不會喜歡你的。」

    「為什麼？」

    「楓哥可以設想一下，如果你和楊浩然的身份對換，你站在他們的身份去想想。」

    夏月瑩不得不再次提醒，「你能不能接受整天覺得自己是嫡系，你是旁系就該怎麼樣，怎麼樣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如果你是這樣的話，那麼你跟娘和繡雲妹，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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