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章 方今金軍第一勇士,會是聖母性情?

作品:《水滸任俠

    原來是他...按正史中推敲此人行徑,這倒也難怪......

    龍輦御駕由殿前司幾撥軍馬擁簇護定,滾滾而進的途中。經圍攻銀州的齊軍將士提審陸續被驅攆出城的族民查明之後,很快又遣精騎快馬來回走報聲息,向蕭唐稟說如今苦守孤城遣散城內百姓,兀自要死守到底的金軍主將,本是金朝親王帳前戎衛大將蒲察阿撒。

    蒲察阿撒,漢名世傑,曷速館斡篤河人。按正史的軌跡曾在完顏兀朮軍中效力,後來也的確是被完顏阿魯補把調到他帳前聽命,其力大無窮,按史載能一拳將一頭四歲已成年的牛打得肋骨折斷暴斃,糧車陷在泥坑之內,七頭牛都拉將不出,這蒲察阿撒卻能隻身把硬拽出來。而後世有研究金人女真撲跤等風俗的學者也必然都會看過金史蒲察世傑傳中的一段記載:為人多力,每與武士角力賭羊,輒勝之。

    也正因蒲察阿撒端的驍勇,按說本來還應做得正史中弒君篡位時當政的海陵王御前侍衛近臣。隨著海陵王再度毀盟發動南侵戰事,蒲察阿撒歷任鄭州、衛州防禦使、武捷軍副總管、河南路統軍都監等軍中要職,又赴陝西經略隴右之時也曾數次擊垮宋軍。也曾於金國國內爆發契丹叛亂時隨軍討伐,累建功勳......

    而蕭唐之所以對此人甚是熟悉,也全因這蒲察阿撒雖然遠不及完顏兀朮、完顏婁室、銀術可、完顏斡魯補等金朝名將在後世的知名度,但是以他非但在女真開國那些名將故去之後,只單論肉搏撲跤,甚至或許以馬戰廝拼的本領也能頂得上女真第一勇士的名頭,這蒲察阿撒的史載事跡也稱得上是特立獨行。這也教蕭唐當初了解兩宋交迭時期金國中諸般名人之時,也記住了他的名頭與事跡。

    按《金史》對於這蒲察阿撒的概述:少貧,然疏財尚氣,每臨陣,敵眾既敗,必戒士卒毋縱殺掠。平居非忠孝不言,親賢樂善,甚獲當世之譽雲。雖然曾擔任弒君篡位的海陵王殿前親衛,可是在海陵王完顏迪古乃命令他誅殺威脅到他皇位的宗室子弟,並許諾將所有清算根除的金朝皇親國戚的家產盡數賜予他時,蒲察阿撒竟然以無故害人違背自己的道義原則為由,嚴詞拒絕了為人殘暴狂傲、淫惡不堪,且在金國朝中搞血腥清洗,擅殺權臣便如宰雞屠狗的篡位暴君。而為把持皇權不惜大肆屠戮血親兄弟都毫不手軟的海陵王,竟也因愛惜蒲察阿撒的勇猛而沒有將其治罪誅殺。

    而蒲察阿撒雖然於正史中也曾參與侵宋戰事,甚至還曾率領三千護糧士兵擊潰五萬宋軍,隻身接連殺敗合圍齊攻的敵將,縱馬在敵軍中橫衝直撞而直將宋軍兵馬殺得震恐驚呼曰其真乃神將...可是其非但於治理民政上十分寬厚,對待敵國尋常宋人百姓更是格外的仁慈,不但到任河北邢州釋放所有未受金朝徵召勞役的數百名囚犯。又於陝西鞏州力排眾議,釋放了所有於宋金邊境做買賣營生,而因越界盡數被金軍以有細作嫌疑遂大批拘捕下獄的宋民百姓,蒲察阿撒也因此被人舉告有通宋謀反罪責,因此被罷黜免官,當初出生入死積累下的功勳爵祿,也都化為烏有...而蒲察阿撒後來雖再得啟用,也已不再復當年之勇......


    就算似完顏斡魯補、完顏婁室等金朝勛將會對被征服宋境疆土的漢民採取懷柔安撫之策,可如果治下宋人漢民拒不接受金國的統治,而揭竿聚眾抗金,他們也依然會毫不猶豫的揮起手中的屠刀。畢竟一個國家的英雄,也往往會是另外一個國家的魔鬼,然而蒲察阿撒此人的生平事跡則真的教蕭唐有些看不明白,這個人不但放著唾手可得的巨大財富與權力不要,寧可耽著被誅殺的兇險他也不違背自己心中的準則,而他更是為了救助不相干的敵國百姓而斷送了自己半世爭來的事業功名,蕭唐捫心自問,這等事若是去換位思考,他可做不到。

    按後世說法,蒲察阿撒倘若真是那等可以為了拯救自己不相干的人而犧牲自己利益甚至前程的人,也就不免顯得有些聖母,尤其是他如果是處於同一個群體的立場內的情況下,遮莫某些人評價這種行為時往往也都會在聖母后面再加上一個「婊」字...或許也有可能因歷史是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史載傳記未免有些誇大了蒲察阿撒的人格道德。而宋金戰事的這段歷史,在後人看來有很多的確會將金朝認定為窮凶極惡的侵略者,而在設身處地在這個世界夙興夜寐而終得成就番事業的蕭唐看來,於正史中「靖康恥、猶未雪」的感性因素,以及這個國家做為分割政權的存在會對中華文明的進程會有扼制負面效應的理性因素,固然仍是要儘快覆滅金國,但在這個時代身處於不同的立場,金國朝中也未必不會出現那等高·風亮節,甚至自問為國為民、俠之大者的人物。

    是以蕭唐對於蒲察阿撒此人秉性到底如何,也是十分的好奇。可是如今立場有別,想必以他的秉性而言也不是能輕易招降得來的,尤其是在如此建國稱帝,侵討金朝,治下百姓雖會視自己為英明君主,但死守一隅的金人女真仍舊視他蕭唐為深仇大恨的軍民一般,對待這種人,蕭唐也仍是要奉行他所堅持的原則:

    金杯同汝飲,白刃不相饒。我或許會尊重你的為人,但是倘若沙場因立場不同而相見時,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可是或許能招降得蒲察阿撒歸降的可能性不大,但依然會有這等機會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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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銀州城前,齊舉如林,鋒刃寒芒閃耀的刀槍矗立,諸般齊軍軍旅旌旗迎風招展,諸部軍旅、千軍萬馬當中。蕭唐出了龍輦御駕,昂首矗立,前方包括盧俊義、移剌成、牛皋、索超...乃至負傷前來的朱仝在內,也不免一併推金山、倒玉柱也似的納拜施禮、拜倒一片。

    「宋境內於梁山聚義之前,來往遼東相交的便也都是兄弟情分,不必拘泥禮數。」

    蕭唐一席話後,再有盧俊義等各部統兵將領接引,直達帥帳之後,蕭唐座距正首,隨即又直言道:「如今倘若銀州城百姓大致撤除得盡,也只剩下蒲察阿撒兀自率金軍殘部死守,此人...明日朕也想親自會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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