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5章 靖平河東,寇首伏誅

作品:《水滸任俠

    大發神威的武松生擒巧便寨族長野亂魁,又將幾個党項頭人屠戮殆盡之後,其餘夏人族人也幾乎都不戰自潰。雖然河東路北部還有小股潰散的党項游騎流竄,可是也已成不了任何氣候。

    本來與劉法坐鎮中軍,調度兵馬剿除党項諸部的蕭唐此時也已見到了本來奉令前往銅鞮縣搜捕河東寇首田虎,卻從半路折回的關勝、宣贊、郝思文,也被告知禍亂河東的田虎,竟然死在了瓊英的手裡。

    尚是豆蔻年華的瓊英竟然親自手刃了她的殺父仇人?當蕭唐得知此事後也不禁愕然了一陣,好歹也是河東地界的綠林成名人物,官府懸賞緝拿,蕭唐也為了剷除這個禍亂一方的罪魁禍首花了許多心思,沒想到田虎的結局竟然會是死在個嬌滴滴的女兒家手裡。仇氏遺女親手為父報仇,恐怕這個消息很快便會不脛而走,成為江湖中人乃至尋常販夫走卒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過蕭唐轉念再想,瓊英這個半大的女兒家在這般年紀便已殺人報仇,雖然也讓他感覺十分不妥,可是如今觀瓊英的志向與興致,她終將還是會做得那個巾幗不讓鬚眉的瓊矢鏃,而不會成為一個嬌弱文靜的大家閨秀,現在由她親手報仇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起碼瓊英現在也應該深刻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不會在以後突如其來的危險中慌亂了手腳。

    現在惡貫滿盈的田虎已經伏誅,入宋境寇鈔的大半党項部族大多也被殲滅屠戮,河東的局勢終於漸漸趨於穩定。再往後的事情,便是報呈朝廷,已經處理匪災之後的善後工作了。

    隨後幾日,坐鎮銅鞮縣的羅戩、徐京等人也趕到太原府來,在拜見過劉法、康炯等西軍將領之後,又與蕭唐商議敲定發諸州各縣倉廩,若有不濟還須請示朝廷調配周圍州府錢糧賑濟河東路匪災禍害的黎民百姓之後,蕭唐便修書寫表,吩咐郵驛軍吏前往汴京,申呈申奏朝廷。

    此外田彪、田實、田定等田虎的親族講賊首也被蕭唐派人解赴東京,其餘從賊寇首,除房學度等被擒後反水助官軍打破賊軍營寨時有功的之外,盡皆押赴至威勝軍銅鞮縣市曹斬首施行。同時新軍與其他軍司中在數次戰役中立下功勞的將官,乃至資助錢糧助蕭唐安撫災民的河東路地方大戶鄔梨、趙員外等人,也按定功賞罰戰簿也遣人呈交樞密院,並且暫先各調新軍守御城池,護境安民。

    在與劉法、羅戩以及太原楊知府等人打理河東匪亂善後事宜的期間,蕭唐又來到了供武松養傷調息的臥房,他剛推開房門便瞧見武松上半身大半都被包紮傷口的白布給纏住,可是卻兀自大馬金刀的坐在床塌上,李永奇與其子李世輔則端坐在對面。

    李永奇見蕭唐踱進房內,他立刻起身施禮,而李世輔則是喜形於色,他忙向蕭唐說道:「師父,這位武都頭原來他也是恁的結義兄長,難怪他也這般英雄了得,連我阿爹都說太原府軍司內將官,卻無一個及得上武都頭如此奢遮。」

    武松聞言一樂,對李世輔說道:「小子,你拜得我這兄弟為師?我與他都曾蒙一個名師點撥,按說你也該喚我一聲師伯才是!」


    蕭唐微微一笑,當他又走進了幾步,忽然發現房內嗅到的除了淡淡的草藥味之外,更濃烈的確是一股子烈酒的熏味。蕭唐隨即搖了搖頭,說道:「武二哥,金簇刀傷不宜飲酒,你也須等養好了傷勢之後再吃酒才好。」

    武松朗聲笑道:「打甚麼緊?那干賊酋拿刀槍都殺不得我,吃幾壺酒還能要了我的性命不成?嘴裡淡出個鳥,想起酒香味喉嚨我便癢將起來,兄弟也你曉得起了酒興,這事可是等不得的!」

    李永奇本來就在當晚親眼目睹武松神威凜凜的戰姿而心折不已,眼見他這表人物豁達豪邁心中更是敬服,也說道:「武都頭實非凡胎,正是神人一般的豪傑,若非如此,如何能在亂軍之中將一干賊酋寇首或擒或殺?」

    武松聞言卻將大手一擺,氣宇軒昂的說道:「你覷得清楚,我也只是生得一顆頭,兩條臂膊,沒那三頭六臂的模樣,也是一般的肉體凡胎,咱們身為軍中好漢憑著打熬本事,乾的便是刀口舔血、千刀萬割的勾當,咱們行伍兒郎憑心相處,休恁的客套,我也只覺得不爽利!」

    聽武松如此說罷,李永奇倒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拘謹了。武松轉頭又向李世輔望將過去,笑道:「小子,你若也想似你爹那般在沙場上爭個出人頭地,習練武藝不可怠懈,過兩日我也尋你切磋幾招!」

    李世輔聞言雙頰也似因興奮而微微顯露出一抹紅暈,他立刻興匆匆的點了點頭。又敘過幾句之後,李永奇也知道蕭唐與武松這對結義兄弟許久未見,便先請辭帶著李世輔離去了。

    片刻的沉靜過後,蕭唐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如今党項諸部大半已被剿滅,田虎那廝也已經受誅身死,河東的局勢......也總算是安穩下來了。」

    武松從身側又提起一壺黃酒,猛灌了一大口之後胡亂抹了抹嘴,卻打趣道:「田虎那撮鳥又算得甚麼奢遮人物?河東綠林寇首雖然已經死了,可是占據化外之地設鎮築寨,統管綠林數山的強人大頭領卻不是正在我的眼前?」

    蕭唐莞爾搖頭,隨即長嘆了一口氣,又道:「兄弟再是不濟,卻也不至與田虎那廝相提並論。武二哥你在軍中時日已久,須也知道賊過如梳、兵過如篦,如今我大宋軍政糜爛,除鎮守邊庭的西軍之外其餘軍司稍作動彈卻多是欺辱百姓,我雖然在汴京朝堂身居要職,可是奸佞當道,要麼同流合污,要麼因欲革故鼎新而四面樹敵。雖然朝廷現在尚有可用之兵,可是長久下去也終要自食惡果。

    可是綠林中似田虎之流,口中說是為抗擊官府暴政,但賊兵百無禁忌,所過之處也是要禍害蒼生。官兵中有軍紀敗壞的害群之馬,綠林強人中亦有許多殘暴不仁的兇徒,任由他們胡作為非,只能逼迫著更多赤子從賊,屆時許多飽受欺辱的無辜良善,他們為了活命只能變得兇殘,而很有可能就會變作殘害其他黎民的禽獸之徒,如此下去,世道便也糜爛了。

    大多作亂的賊軍不事生產,只能一味掠奪燒殺,常言道倉廩實、天下安,老百姓都被造反的賊人禍害得或死或逃,甚至搖身一變成了助紂為虐的惡黨,大宋江山又能經受得住幾回折騰,是以兄弟我也只有......」

    蕭唐話還沒說完,武松也長吁了口氣,說道:「當官殺惡賊,做賊除狗官是麼?罷了,既然我仍要你當做是我推心置腹的兄弟,我自然十分清楚你的為人秉性。如今我還能怎的?也只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至教你所謀之事敗露......朝廷昏聵不明,有弄權的賊臣嫉賢妒能、閉塞賢路我也都曉得,不過你當初也曾與我說如今遼國北有異族興起,你扶持綠林義軍、經略遼東也是心存探敵虛實的打算。不過那勞什子女直人怎生了得我卻不知,可是若說官面上你的打算,只怕還有一樁大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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