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反客為主?

作品:《攝政王的紈絝嫡妃

    天曜帝京,定國公府

    當君卿悄然睜開那雙泛著迷濛之氣的眼,小手試探的朝著身側摸去,那裡的位置早已變得一片冰涼。須臾,她瀲灩的雙眸,不明意味地一眯,今日天曜的朝堂之上,波雲詭譎想必是不會太平靜,而那人……

    半晌,她終是暗嘆一聲,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有了這般不舍的情緒?

    待得一直侍立在門外的蝶兒聽到君卿起身的動靜,輕叩了叩門扉,便在君卿的一番示意之下,動作麻利地伺候好了她的洗漱,「小姐,前兩日送到府上的那幾緞布匹,蝶兒已經吩咐下去,著了幾個手巧的婆子,正趕著給您縫製新衣。就是不知,小姐這邊可還曾有別的吩咐?」

    聽到蝶兒這番話,君卿手下的動作一頓,瀲灩的眸光微閃了閃,「你既然已經吩咐下去,便讓她們按照你吩咐的做。倒是那匹藏藍錦稠,好歹是給府里那老頭子裁的衣,你讓那些底下做事的人都悠著來。」

    蝶兒聽罷,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心裡顯然還有疑惑,由於不過須臾,遂開口問道:「小姐,若是如此,有了那緞粉色纖藍,另一匹白色織錦可是要按照小姐的尺寸,給小姐再做一身男裝?」

    君卿嬌俏的唇瓣,輕勾了勾,「那倒不必。」

    雖說那日和素問一起所去的仙衣坊,她並非刻意而為之。但從眼下來看,那日她從楚依依那女人身上所拿到的那塊令牌,明顯大有用處!

    「那緞粉色纖藍就暫且留著,我另有打算。而那匹白色織錦,你只需報上你自己和素問的尺寸即可。」君卿眸光淡淡的說著,絲毫不意外此時蝶兒那雙寫滿疑惑的大眼睛。

    「小姐?」蝶兒眸泛紅光的輕聲喚著,小姐如此對她,打小便把她當做最真心的姐妹看待,這真是叫她蝶兒何德何能?

    半晌,君卿輕挑了挑她那瀲灩的眸光,終是轉身,低嘆一聲。她不禁抬手,輕撫過蝶兒那張細嫩的臉頰,「我說過你們是我的人!」

    那瀲灩的瞳孔里,倒映出的不僅是蝶兒的那張小臉,還有堅定璀璨的星光,蝶兒的心下立時一顫,略帶哽咽的點了點頭,「噗通」一聲,跪地應道:「蝶兒誓死效忠小姐!」

    君卿嬌俏的唇畔,微彎了彎,隨即動作輕緩地將她從地上攙起,「我自是明白你的心意,無需多此一舉。」

    「去吧,先替我把素問喚過來。關於昨晚的事,我這裡還有些話,沒來得及問她……」君卿的這番話一落,蝶兒的身子驀然怔了怔,昨晚的事……

    蝶兒的思緒飄忽不過須臾,接著,她不自然的垂了垂眸子,恭敬地應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輕柔的叩門聲在屋外響起,君卿卻依舊眸色不明的把玩著手裡寫著「墨」字的令牌,她眸色淡淡地喚了聲「進。」

    素問一進門,便瞧著君卿那番略帶陰鬱的神色。須臾,她終是斟酌的開了口,「小姐?」

    然而,君卿瀲灩的眸光微閃了閃,遞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素問一時間有些不明所以,但依舊還是緩緩地直起了身,沉吟道:「不知小姐找素問前來,所謂何事?」

    「昨晚有人潛進咱們定國公府,企圖探聽消息,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吧。」君卿輕勾了勾唇,語帶審慎地說著。

    素問見君卿那乍然嚴肅起來的神色,雖是心底疑惑居多,但這麼多年在滄瀾玉龍里的訓練,她自是知道但凡是主子的吩咐,她們這些做屬下的便無論如何也不能僭越!

    倏地,她動作自然的掩下眸中的那抹疑惑,恭敬地答道:「不錯……小姐可是有何吩咐?」

    聽罷這話,君卿瀲灩的眸光輕眨了眨,說著便是將手裡的那塊令牌向著素問一拋,「吩咐倒沒有,不過,你倒是替本小姐先猜猜禮郡王北辰墨,怎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他的貼身信物,交託給楚依依那個沒頭沒腦的女人?」

    「這……」素問的眼角不自覺地微抽了抽,她略顯尷尬的輕咳一聲,「小姐,莫非是忘了左相府的葉清晚一倒,這禮部尚書楚大人的女兒,自是直接上位!眼下國宴之機,依素問看來,宴王府不過是想要藉此手段,籠絡人心罷了。」

    君卿聽罷,微搖了搖頭,顯然是對素問的這番論斷,並不是十分贊同,「如若禮郡王北辰墨,真打的是那個籠絡人心的心思,他大可直接請旨賜婚,那楚依依跟在他的身側,豈不更是名正言順?」

    君卿說到這裡,不知想起了什麼,瀲灩的眸光微閃,隨即,輕抿了抿唇,這才道:「就算拋開這個暫且不論,素問你不妨再來猜猜,昨晚光臨我定國公府的人,又會是哪方的牛鬼蛇神?」

    素問略帶疑惑的抬眸,卻是對上君卿那般肯定的眼神,她心底有些猶豫,主子這是?

    「若真要依照素問的眼光來看,無非也就是天曜帝京的那四國來使的其中之一。他們膽敢派人夜探小姐閨閣,恐怕真不是想要一探虛實那般簡單!」

    素問略顯激動的說道此處,突地,她冷不防的就想起了什麼,脊背不經意地一涼!

    眼見這次素問的反應,君卿瀲灩的瞳孔,明顯的划過一抹亮光,看著素問的眸光,不由得更是增添了一抹讚賞!

    看來這其間的手段,想必素問已經料到了……

    「那小姐想要如何做?」素問輕眨了眨眸,看著君卿的眼神之中,無意間已帶上了一抹狡黠,儼然與平時那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素問判若兩人。

    君卿輕挑了挑眉,斂了斂瀲灩的眸光,嬌俏的唇畔,終是輕勾了勾,「既然這塊令牌乃是有心之人特意想要送到我的手裡,來提醒我些什麼,那我又何嘗不將它利用個徹底?呵!畢竟……反客為主,才是硬道理!」

    素問輕點了點頭,君卿見此,同樣滿意地勾了勾唇,須臾,她輕輕一個擊掌。

    素問頓時只覺眼前一道黑影,猛地一晃而過,待她回過神來,暗三已經宛如鬼魅一般,悠然落地,「小王妃!」

    聽到這稱呼,素問幽幽的眸光,輕晃了晃,陡地,她心底里對君卿的崇敬,又不知不覺地上升了一個高度。

    「昨晚你與那人交手,可有何收穫?」這話,君卿說得極有技巧,她自是明白,宮夙夜那廝既然來了她這東蕪苑,那想必對於那些突然造訪的不速之客,定然出手不會客氣了……

    他昨晚對此閉口不提,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出言擾亂他心底原本的打算,所以,她直到此時,方才對暗三特有一問。

    暗三自是明白他家主子的意思,思及昨晚在放虎歸山的那一刻,主子的眸光格外深沉,只對他冷冷丟下一句,「現在對那人動手,還尚未到時候,只會打草驚蛇!若她真要問起,你便如實相告即可!」

    宮夙夜的話音一落,暗三當即恭敬地垂了垂首,心下對前來夜探定國公府那人的身份,也有了一定的揣摩。

    眼下,小王妃果然如主子所料,親口問起,當下他自是絲毫也不敢怠慢,隨即恭敬地開口道:「回稟小王妃,昨晚暗三與那人交手,那人身手的確不錯,該當屬上乘!」

    「柔性如何?」君卿眸光淡淡的開口,仿若根本就沒有看出暗三眸中的疑惑,自顧自的問著。

    柔性?乍然想起昨晚那雙宛若泛著水光的,晶亮雙眸,不禁怔愣了一瞬,但好在暗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不禁染上了抹尷尬,再次開口道:「尚可!」


    聽到這種回答,君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果然是男人本色!就這麼一個問題,瞧瞧都想到哪裡去了?

    君卿隨即掩飾性的輕咳一聲,「我問的是武功!」

    暗三被君卿這陡然強硬起來的語氣,先是弄得一愣,但猛地反應了過來,一張臉那是紅了個徹底,他暗三好歹也算得上是夜鷹里的老人了,怎麼在小王妃的面前,竟然連這種錯誤都犯!

    他嚴肅的整了整神色,之後索性僵著一張臉答道:「那人的武功不錯,只是身姿比起尋常男兒輕柔了些許,但所揮之拳,都是男兒才會練的武功。」

    君卿瀲灩的眸光,暗暗划過一抹瞭然,沉思過後,便再次開口:「那可有曾從那人身上留下什麼信物?」

    「不曾。」聽到君卿這話,暗三遺憾的搖了搖頭,都怪他昨晚在樹上睡得太死,發現得太晚,不然又何曾會出這樣的漏子?這是他的錯,待這最緊張的幾日一過,他自會去邢司領罰!

    聽罷此言,君卿好看的黛眉,立時蹙了蹙,隨即,她輕揮了揮手,「也罷,就暫且如此,你先下去!」

    暗三一領命,恭敬地頷了頷首,便腳尖一踮,化作了一道黑煙似的,不過須臾,整間屋內,就已不見蹤影。

    「小姐可是心裡對那些人已然有了大致猜測?」素問試探地問了聲,君卿沉斂著眉,輕點了點頭。

    然而,半晌過後,素問卻是聽她低嘆道:「但願如今這裡的形勢,並未太過吸引那些人的眼球,否則……」

    至於否則這後面的話到底是什麼,哪怕是此刻離她最近的素問都沒有聽清,又更遑論此時正呆在君老爺子身邊無所事事的江流兒。

    只見他那張小包子使勁兒地皺著,一臉擔憂的看著在西廂門口來回踱步的蝶兒。

    他心裡不知為何,一股不好的預感,猛地閃過,他索性毫無道義的扔下嘴裡正在不停念叨著,「左邊抱個球,右邊再抱個球……」的瘋癲老爺子,直直朝著蝶兒所在的方向踱步而去。

    「嘭!」

    突地,木棒敲暈後腦的聲音!

    然而,正在忙著修煉他那寶貝小孫子教給他的一套絕世拳法的君老爺子,正對此毫無所知。

    從萬花樓拖沓著旖旎的身形,慵慵懶懶回到府邸的君胤,剛踏進府門,便猛地察覺到周身瞬時飄來一股幽暗的氣息!

    他桀驁的雙眸,猛地一厲!

    緋色的薄唇抿了又抿,只見他此刻拳頭微握,正欲出手之際,卻不料身後直直傳來一聲聲地,「君爺!君爺!君爺——」

    君胤纖長有力的手指一頓,佯裝坦然無事,動作自然的收了回去。

    他不耐地轉身,勾人的桃花眼兒,帶了幾分漫不經心,肆意地打量著來人,「喲,這不是司徒小侯爺?今日這是那股風,竟把你吹到了小爺的府上?」

    司徒空一路邊跑,邊動作不停地拂袖擦汗,待得他好不容易眼看就要跑到了定國公的府門前,然而他竟然看到了一個小白臉在擋他大爺的路!

    心底的悶氣,看著眼前那優哉游哉的那人,猛地涌了上來,惱得他直接衝著那人嚷嚷道:「你對小爺這是什麼態度?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趕緊滾去通報一聲,司徒侯府的小侯爺特來拜訪君大小姐!」

    聽到司徒空這般冒犯的話,君胤並未動怒,他輕睨著那雙桀驁的眸子,好笑的打量了他一眼,「嘖,司徒小侯爺這般焦急的模樣?難不成是火燒屁股了不成?你也知道你口裡的君爺可是咱們府上的大小姐,她身份尊貴,又豈容你說見就見?!」

    話說到這裡,君胤卻是難得的冷凝下來了眸子,府里那愛和他唱反調的老爺子,對他態度冷清的親侄女,那人對他都不見得有多待見,憑何又在此來搭理你這個外人?

    司徒空本是火爆脾氣,但先前的事,他懶得跟這人計較,他不願通傳,他找別人又有何不行?不過,當他聽到他口裡那句明顯語帶諷刺的話,他司徒空又不是傻子,如何又能甘願被人當個跳樑小丑一般的玩弄?

    他稍稍冷靜下來之後,不禁深吸了一口氣,眯著一雙小眼,不滿地審視了這人一眼,半晌才冷冷甩袖,開口道:「小爺還當眼前這礙眼的人是誰呢?原來竟是半年不曾回府的君胤,君二爺!」

    好歹人家也叫了自己一聲爺,君胤正欲緩和下神色,誰知司徒空接下來的話,更是毫不客氣的開口:「且先不說本小候,此時專程前來找君爺乃是有急事。不過,恐怕本小候要是和咱們的君二爺比起來,這幾年對這定國公府,恐怕更應該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君胤眼看氣息就要不穩,桀驁的眸子,眉眼不禁一厲,反倒是司徒空那死小子仍舊不怕死的朝他狠狠一瞪。

    「哼!」君胤渾身帶著股冷沉的氣息,冷冷地一拂袖,他這才不是怕了,他這擺明了是懶得跟這種小屁孩兒計較!

    司徒空眼看君胤那廝就這樣在府門口甩了甩袖,就一副他大爺的樣子進去了,司徒空的眉眼立時不滿地皺了皺,他就知道這睚眥必報的小人,定是使什麼手段,恐怕已經吩咐府里的下人不必通傳了!

    想到這裡,司徒空的眉眼不安的跳了又跳,這個時候他留在帝宮之外的神兵,可千萬別給他出什麼岔子!

    否則,他們司徒侯府,就算是人人的肩上長了是個腦袋,那罪過,他也擔當不起!

    清晨已過,眼看晌午就快至了。

    今日的朝堂哪怕是一波三折,那也早該下朝了。到了這種時候,依舊被君胤那廝阻攔在定國公府門前的司徒空,收到神兵那邊傳來的消息,不禁把整顆心重新放回了肚子裡。

    當即不顧身份,大搖大擺地坐在了定國公府門前的門檻之上,任由那些守門的侍衛,一臉驚詫的看著任憑二公子的吩咐,對他冷處理的司徒小侯爺,司徒空。

    咳……可千萬別是他們想的那樣子,這司徒侯府的小侯爺是打定了主意要對他們的大小姐提親,那老國公一心一意想著殺伐果決的攝政王殿下,當「孫媳婦兒」的事兒……咳咳!

    「小侯爺……」侍衛不忍的瞥了司徒空一眼,司徒空冷哼一聲,偏過頭去,顯然不願意搭理。

    「小侯爺……」侍衛瞧見他這樣兒,忍不住再喚了一聲,「哼!」這次司徒空再暗瞪了他一眼。

    侍衛大哥不禁暗自摸了摸鼻子,人家這是怪上他了不成?可是,那也是……

    「哼!」司徒空無賴的癱坐在地上,自是察覺到了背後那股強烈的探尋視線,這次不僅哼了聲,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憋屈,他索性袖袍一甩,極度不耐地再次站了起來,不耐地吼道:「小爺不是說你,你就區區一個侍衛,小爺好歹也是司徒侯府未來的掌權人,你到底有什麼資格把小爺攔在外面?」

    「喲,這不是司徒那老傢伙的小孫子?你傻呆在這兒幹什麼?老頭子我……可沒記得有人傳信!」君老爺子瞅著司徒空那副糾結的眉眼,困惑地眨了眨眼。

    司徒空看著站在君老爺子身側,那得意到沒邊兒的君胤之時,當下只覺得胸腔之處,急急的匯聚了一口氣,他正欲要發作出來之時,誰料,那人桀驁的眸子,竟冷不防的朝他飄過來一眼。

    他立時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隨即又暗自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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