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鯨吞天下

作品:《位面附身大師

    第一路大軍,出山西,經陝西,克西安府,經漢中,殺奔成都。∈♀頂點小說,x.

    第二路大軍,出河南,克襄陽,南下直奔湖南長沙府。

    第三路大軍,出河南,奔合肥,與江寧的太平軍匯合夾擊湘軍的江南大營。

    第四路大軍,出山東,克上海,一路直撲蘇州。

    第五路大軍,出天津大沽口,沿海岸線,配合陸路大軍一路南下,在泉州登陸,作為一支暗藏的利刃,埋伏在太平軍和捻軍的後背。

    雖然是同時指揮五路大軍出擊,但在神音的協助下,對於錢江而言簡直易如反掌,將這五路行軍的速度控制得不急不緩,互成呼應的局面,同時向南方的湘軍和淮勇發動奇襲。

    此時的江南大營,曾國藩已經接到了京師陷落的消息,一個渾身是血的旗人傳令兵,從京師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傳達慈禧的旨意,招曾國藩率軍速速回援,暫時擱置與太平天國的戰爭,配合的四川的駱秉章,浙江的李鴻章,及蒙古的鐵騎,集四路大軍一同討伐真神教,收復京師。

    曾國藩揮了揮手,示意傳令兵下去休息,然後將兩個弟弟,曾國荃和曾國葆叫了進來。

    這兩個弟弟跟他從家鄉募集鄉勇,南征北戰,立下不少的功勞,此時大清危在旦夕,隔牆有耳,有些話自然不好說給外人聽,曾國藩所能信任的,自然是自家的兩個弟弟無疑。

    他將懿旨在几案上一攤,皺著眉頭道:「京師已經被邪教反賊攻克,太后傳旨搬湘軍赴直隸作戰…」

    「什麼?」曾國荃雙目圓睜,不等曾國藩將話說完,就怒氣沖沖的打斷道:「當初洋人直逼京師的時候,也不見這個太后要求搬兵回援,如今旗人統戰不利,竟然讓咱們回去擦屁股!哼,我們好不容易攻克了江寧周圍這十幾個要衝,如今一退,不知戰爭又要拖到何年何月了!誰愛過去誰過去,反正我是不過去,旗人的事讓他們旗人自己解決,他們不是有天下無敵的蒙古騎兵麼?剿滅些拿著木棍,叉子的農民還不容易?用不著咱們出馬!」

    曾國藩瞪了國荃一眼,這個弟弟行軍打仗頗為在行,但對官場政事一竅不通,這些話倘若被有心人傳出去,那豈不是抄家滅門的重罪?

    曾國葆為人比較細心,他慢條斯理的分析道:「國荃所言雖然莽撞,卻也不全無道理!湘軍兄弟們之所以願意跟我們出戰,原因在於長毛賊到處燒殺搶掠,為了保衛家鄉,不得已而為之!如今讓他們拋棄妻子,去直隸打仗,那咱們的家鄉怎麼辦?我們如今和長毛賊結怨已深,一旦撤兵,長毛賊勢必變本加厲的報復,到時候受苦的還不是我們自己的鄉里親朋?」

    他見曾國藩有些意動,繼續說道:「更何況如今江寧唾手可得,倘若此時放棄,豈不是功虧一簣?那麼多湘軍兄弟們的血不就白淌了?我又怎麼和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們交待?就算能說的清楚,他們今後還能聽我們兄弟的指揮了麼?依我看,此事萬萬使不得,還望兄長三思!」

    曾國藩猶豫道:「信使都已經來了,難道我們要抗旨不遵麼?公然與朝廷作對,這與造反有什麼區別?」

    曾國荃氣的跺了跺腳,正自苦惱,忽然,他靈光一現,裂開大嘴,嘿嘿一笑,說道:「這事還不好辦,看我的!」

    這個弟弟脾氣暴躁,向來缺乏急智,此時竟然能想到解決的對策?看的曾國藩和曾國葆二人一愣,不知他的辦法到底是什麼,只能靜觀其變,心中祈禱,只要他不捅出什麼大簍子,就阿彌陀佛了,總之他肯定不會想出什麼上上之策。

    不一會兒的功夫,曾國荃笑哈哈的提著一個人頭走了進來,往主帥大帳內一扔,得意的說道:「信使已經讓我給宰了,就說咱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人,也沒見過什麼懿旨,這下不就不用復命了嗎?」

    曾國藩看著國荃那欠扁的表情,真想一拳砸過去,慈禧太后又不是傻子,難道你殺了信使別人就不會知道了麼?當時信使衝進營來的時候,一路上不少官兵都看得清清楚楚,你這麼輕易一殺可不要緊,抗旨不尊的事先放一邊,光是殺死欽差和欺君罔上這兩條罪狀,就足夠被處以凌遲之刑了!

    「國荃啊,國荃,你當真是糊塗啊你!」曾國藩此時也不知道怎麼說了,雖然自己是湘軍的統帥,但是各地方的知府,巡撫可不歸自己管轄,一旦走漏了消息,不等長毛賊打過來,自己家裡就得先亂了套了,這不是給自己添亂麼!

    國葆也沒想到國荃這個傻弟弟說殺人就殺人,也不跟自己商量一聲,但是事已至此,說什麼都已經晚了,他在原地背著手轉了幾圈,忽然眼睛一亮,輕聲對曾國藩道:「兄長莫慌,我倒是覺得國荃這事反倒是錯有錯著!」

    曾國藩正自彷徨無計,見國葆胸有成竹的樣子,知道這個弟弟頗富才智,趕忙問道:「此話怎講?」

    「依我來看,這欽差信使肯定是個冒名頂替之輩,倘若料想不錯,定是江寧府的長毛賊頂受不住我們大軍的輪番攻擊,所以才想出了這麼一個謊報之計,打算誘我等退兵撤圍,幸而國荃將軍獨具慧眼,一下就識破了賊人的詭計,經審訊,確認此事無疑之後,將長毛賊梟首示眾,以振軍心!還請兄長好好犒賞國葆,以獎有功之臣!」

    曾國藩欣賞的點了點頭,不禁拍手稱善。

    國荃還不知怎麼回事,他把信使沾滿鮮血的人頭從地上又撿了起來,上下端詳了一番,傻乎乎的問道:「真的?我殺的真是長毛賊?」

    曾國藩現在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點了三四下,然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國葆言之成理,就按你的意思去做吧,賞國荃美酒五壇,白銀一百兩,等攻下江寧府之後再領!」

    國荃搓了搓手,嘿嘿笑道:「謝二位兄長,嘿嘿,我就看這小子不像旗人,沒想到還真是個長毛…」

    帳內三人,也只有曾國荃一臉喜氣洋洋,全然不知為什麼自己立了大功,兩位兄長還搖頭嘆息。

    「報!」一個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跪地拜道:「稟總督大人,鳳陽府被長毛賊李秀成率數萬長毛圍困,請求出兵支援!」

    「知道了!」此時信使都已經殺了,朝廷的命令也違抗了,曾國藩主意已定,如今天下已經四分五裂,京師陷落,今後打仗所需要的錢糧,肯定就得靠自己來想辦法了,各州府的府庫都是朝廷的東西,自己沒辦法拿,但是搶長毛賊的東西卻不違法。

    太平軍向來主張「人無私財」的聖庫制度,收斂的無數的金銀財寶。

    所謂的人無私財,顧名思義,就是要求所有人的財產都不屬於自己,而應交由天平天國集體所有,而所謂的聖庫,就是把所有人的錢糧統一集中在一起的地方。


    這個制度在戰爭中的作用非常巨大,只要太平軍所到之處,占領區的人們都必須把所有的財物「捐」到聖庫里,如此一來,太平軍的軍餉越打越充足,保證了強大的軍事後勤供給。

    相比之下,清軍就差了很多,雖然各地方州府也會給予錢糧補充,但其大多源自稅賦,稅賦再高也不能達到百分之百,再加上吏治,錢糧從徵集,到府庫,再到流轉出來,每一層都有官員從中揩油,中飽私囊,所以當送到軍隊的時候,也所剩無幾了。

    曾國藩此時心中所想的,並不是救援丹陽府,他深知太平軍的戰鬥風格,等自己率大軍前去解圍的時候,李秀成肯定早撤了,不一定又去圍哪個州府了,與其跟在後面漫無目的的被牽著鼻子走,不如直接攻其要害!

    江寧府就是整個太平軍的軟肋,原本洪秀全沒有定都的時候,到處遊走作戰,確實讓人十分頭疼,如今他自縛手腳,非要定個天京!

    只要將這裡圍住,無論李秀成在哪,肯定都得馳兵回援,屆時自己只要以逸待勞,在其歸途上設下伏兵,必然可以一舉將其擊潰!

    只要自己攻下江寧,不僅會重挫太平軍的士氣和戰鬥力,更是把敵軍的勢力範圍切割得四分五裂,很容易進行各個擊破,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江寧府中的聖庫!

    試想,一個將兩廣富庶之地搜刮殆盡的太平軍,加上這幾年他們向洋人出售茶磚所賺取的數以百萬計的銀兩,這些錢統統都存在江寧府里,這得是多麼大的一個寶藏?毫不誇張的說,誰擁有了總聖庫,誰就擁有了源源不斷的兵力,和精良的甲冑,奪取天下不敢說,但是雄踞一方絕對是綽綽有餘了。

    此時的曾國藩,腦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滿清向來不重視漢人,與其低聲下氣的為這個已經破碎不堪的朝廷賣命,還不如自立為王,只要滅了長毛賊,以兩湖,兩廣,浙江,安徽和江蘇這些富庶之地,圖霸中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他心中一陣興奮,傳令道:「來人,修書一封送往浙江總督李鴻章府上,邀他出兵在江寧府南面的交通要道設伏,阻擊前來救援的長毛賊!」

    「國葆!你領五千精兵,拉開間距,多紮營帳,緩緩向北,奔鳳陽府,如未遇長毛賊,立刻轉路東南,守住江北,阻止長毛賊南下!」

    「國荃,命你為先鋒,率騎兵三千,急襲江寧府!」

    一切計劃妥當,十萬湘軍趁著夜色的掩護下,分從水路和陸路兩條線路向江寧府直插了過去。

    太平軍頭目陶承宣率八千太平軍欲襲廬州府,剛出江寧三十餘里,忽遇國荃率三千鐵騎掩殺而至。

    太平軍猝不及防,倉促應戰,死傷千餘人,頭目陶承宣被曾國荃斬殺,殘部向北逃竄,又遇李鴻章的淮勇伏擊,死傷大半,僅餘數百人逃回了江寧府。

    就在洪秀全得知湘軍大舉進犯的時候,城外炮聲齊鳴,湘軍的先頭部隊已經來到了南門外,數十枚開花彈砸在城牆上,崩得石屑飛濺,隨後千餘名赤著上身的湘軍,悍不畏死的衝上了城牆。

    此時的太平天國經過天京事變,前期主要的將領大多內訌而亡,而像李秀成這樣的後起之秀,統兵時日尚淺,且分兵在外,整個江寧府簡直就是一塊巨大的蛋糕,空有十餘萬守軍,卻沒有良將統御。

    雙方激戰了兩天兩夜,南城門失了又奪,奪了又失,最終太平軍才堪堪守住,將城牆的裂縫用碎石堵住,繼續負隅頑抗。

    而此時湘軍的陸軍已經全面趕到,雖然只有五萬人,人數不占優勢,但號令齊整,士氣如虹,嚇得太平軍縮在城內不敢迎擊。

    就這樣兩軍圍著江寧府又戰了十餘天,這次戰火從南門燃到了東門和西門,湘軍列成五個梯隊,輪番上陣,晝夜攻城,在強大炮火的支援下,城內的守軍損失慘重,士氣也在一點點的瓦解,如今洪秀全的唯一指望,就全寄托在真神教的身上了。

    這樣又戰了三五日,曾國藩忽然接到急報:水軍五萬人遇到邪教反賊,全軍覆沒!

    不多時,又有急報傳來,國葆在江北中了李秀成的疑兵之計被打敗,已退守安慶府。

    很快,各地的戰報就像雪片一樣襲來,李鴻章被真神教大敗,丟了浙江,退往江西南昌府。

    湖南湖北均已陷落,目前有一支八千人的真神教反賊正向江寧府襲來。

    曾國藩有些恍惚,怎麼才短短一個月的光景,自己布置的天衣無縫的布局,竟然被真神教連番打破,這邪教到底有什麼邪法,竟然能同時攻克這麼多地方,要知道不論自己的湘軍,還是為稱為常勝軍的淮勇,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邪教面前竟然這麼不堪一擊,這真是無法可想!

    還沒等他想到應對之策,忽然從密林中傳來一陣陣火槍的聲響,緊接著是士兵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哀嚎聲。

    什麼情況?曾國藩懵了,為了防止伏兵,自己的營寨距離樹林足足有一兩里地遠,而且林中都安插了暗哨,這樣的布置可謂是固若金湯,從來沒有失手過!

    怎麼今天敵人都殺到眼皮底下了,也沒個警示?更可怕的是,什麼火器竟然能打這麼遠的距離?即便是洋槍能打一里遠也是強弩之末了,而這些火器竟然在這麼遠的距離都能傷人,難道真的是邪教的邪法?

    湘軍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陣仗,根本都不知應該如何禦敵,甚至他們連敵人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就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臨死的時候,還睜著一雙驚恐的雙眼。

    「撤退!」此時除了撤退沒有任何的辦法。

    太平軍將湘軍軍旗晃動,知道是援軍來了,呼嘯著分從東西南三個城門殺了出來。

    湘軍雖然不是真神教的對手,但是對付這些長毛卻是綽綽有餘!此時湘軍已經被這可怕的槍聲嚇破了膽,一心只想殺出去,哪還在乎太平軍的阻攔?能看到的敵人,總比看不到的敵人要讓人安心的多的多,所以他們一個個爭先恐後,如砍瓜切菜一樣,硬生生的將太平軍包抄的部隊撕開了一大條裂口,保護著曾國藩,殺了出去。

    太平軍雖然是配合真神教截擊敵軍,但是傷亡的人數竟然比湘軍還要多,即便如此,江寧之圍總算是解了,也總該高興一下了。

    就在他們搖旗吶喊,高呼天王威武,天父庇佑的時候,一直黑色軍服的部隊,殺氣騰騰的沖了過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雨點一般,遮天蔽日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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